琥珀离开所有人之后,大白兔便接收到“调魂”传来的细微讯息,是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,透过了“调魂”的力量,琥珀一点一滴地让大白兔知道将会发生的事情,包括传送了几个星区灾难将近的暗码。
他让大家等待着,母舰被错误的坐标带到第七星区的那一刻。
因为按照莉丝的想法,她会急着想先将母舰安置下来,以最快速度策划一波“恶神降临”的大地危机。
苏醒的母舰将在第一时间启动备用能源,在最短时间内准备好瞬移,这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,只能改变坐标,让母舰的坐标从原先的首都更动成数千里外的群山,将可能的伤害尽量减到最低。
虽然仍会造成大地动荡,最终还是会波及到城市里头,但总比母舰直接压在首都及附近几个城镇上要好得很多。
“阿克雷当然没被控制啊。”阿提尔微笑着浮现身影,“既然有着记忆,自然会提防被操纵的可能性,不过就这么进入控制室倒也挺方便的,可以联系上很多人,只是现在估计也被发现了吧,莉丝不可能会以为是领航员坐标错误造成转移偏差⋯⋯放心,阿克雷没有立即危险,莉丝不会这么就将他杀害的。”
确实,大白兔收到的转达中,也告知了莉丝暂时不会对琥珀本身有所伤害。但是青鸟听见被发现还是很担心,很想马上冲回去把琥珀带出来。
短短时间内,母舰里又再次传来某种深沉的鸣响,似乎开启了什么运作。
“已经解开第二道授权锁了,在第三道授权锁解开的同时,有一小段时间母舰防御会减弱,你们可以趁机使用你们安排好的东西,将母舰固定在这个位置。”
阿提尔在空气中拉开了缩小版的母舰影像,在舰体上点亮几处,“这是防护较为脆弱的区域,你们能够贯穿这些区域的话,两侧靠近末端下方处各设有一座辅助的能源自主转化生产炉,只要先破坏,母舰的能源供给就会减少三分之一,暂时无法做长程空间瞬移,能争取些时间。”
“这些事情我们来做应该可以。”波塞特和弗尔泰对看了一眼,“搞破坏我们最行了,鸟气也受够了,现在总算可以好好发泄对吧。”
“嗯,『你』也的确是比较好的人选,可以减少伤亡。开始破坏的时机我会告诉你们,现在先准备吧,时间不多了。”说完,阿提尔看向其他人,“关于兰恩家族⋯⋯”
“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伊卡提安淡淡地开口:“所有的事,兰恩一族都有完整的传承,无论选择是何种。”
“很好,那我们就再进去吧。”阿提尔勾起唇角。
“再进去?”青鸟看着被他们破坏、已经重新修复的母舰外壁。
“放心,莉丝根本不在意我们的行动,她不觉得能威胁得了她什么,所以我们就正大光明地从门口回去吧。”阿提尔指指下方,笑着。“她还在等着兰恩家的最后一道钥匙,这样可以完全解放所有封闭的动力。”
“事不宜迟,快走吧。”沙维斯拍拍波塞特的肩膀,“自己小心。”
“滚吧你,我才不用你来担心。”波塞特嗤笑了声,转头和弗尔泰一前一后消失在平台的边缘。
青鸟看着在下方卷起的火焰,用力地深呼吸,取出被自己放在口袋中的小东西。
那是离开第四星区时,雪雀交给他的物品。
或许母亲很早以前就知道最后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,以致于被发现这份能力已经不太重要了。
“请你们等我一下。”
他默默地做了一个深呼吸。
也该是时候了。
............
阿提尔所谓的从“大门进去”,还真的是大大方方从迎接大门走入。
比起在影像中看见的大门,现在真正的母舰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,散发的庞大气势与威压又不太一样了。
白色不明材质的雕刻上还染着掠夺者们战斗过后的血迹,斑斑驳驳地溅得四处都是,不过那些痕迹似乎正在淡淡减退,颜色越来越浅,好像被母舰给吸收似的。
青鸟看了一会儿,血迹真的变少了,有些血点直接消失不见,让他觉得头皮有些发麻,错觉母舰搞不好是个活体,还会消化这些血肉碎片。
领他们进大门之后,阿提尔便消失了,不过手腕仪器的地图指引并没有中断,加上好像知道该去哪里的伊卡提安走在前面,几个人就不用费心去思考路径。
站在两侧的人造人虽面带微笑,双手放在腹部前交迭,然而精致美丽的面孔上都挂着一抹冷酷华丽的笑容,仿佛在迎宾之后,随时可以扑上来将他们撕成几百片碎块。
当然,他们也的确具备这种力量。
伊卡提安拿下面罩,露出那张与阿克雷酷似的面孔,那些人造人才有些疑惑,盯着伊卡提安好半晌,试图扫描他的面孔比对数据库数据。
不晓得是不是看不见的因素,伊卡提安并没有对那些人造人投来的不善目光做出反应,只是略微停顿了下,按了按链接随身仪器的视觉仿真数据辅助仪,“兰恩家保留大量关于母舰的指示,应该往这里走,有第二家族专属操控区能够使用。”
说着,他也无视那堆人造人,笔直就往所选的长廊走过去。
青鸟看见有几个人造人明显想要扑上来,但是因为不明原因忍住了,浮躁的步伐在地面上蹭了蹭,发出细小的声响。
人造人会因为伊卡提安太像阿克雷而不敢动手吗?
青鸟摇摇头,在脑袋里丢掉这种可笑的想法。虽然很像,但也不过只是第二家族的遗传好吧,人家就是能把这么好看的脸和身材留给后代,哪像他家只遗传了矮⋯⋯
算了不想了,越想越心痛,这阵子的冒险跋涉根本也没多长几公分,唉。
略慢他几步的大白兔和黑梭轻声交谈起来,大致上是询问了黑梭后来的状况。
黑梭简单叙述了下荒地之风替他治疗污染的过程。荒地之风的医师相当厉害,很快就找到了几种混合污染源,着手开发解毒剂,但是治疗的时间需要很长,必须将污染源一点一点从他的身体剥除,为了不让他的身体产生交叉污染、再次异变,他们只得很小心地清理,这可能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。
“一开始说连同能力的复健起码要一整年,我觉得他们是在说谎,然后就逃院。”黑梭环着手,用不知悔改、很深沉的语气批评治疗自己的治疗行程,“后来被逮回去,他们改口说八个月,一下就缩减了三分之一,我嗅到说谎的味道,他们才老实说至少得要半年,但是依照我的体质很可能会更快,受创的野兽力量也会随着时间慢慢修复,只是短期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体变化了。”
“实际上,在下认为你出现在此处也很要不得。”虽然理解对方的心意,但是大白兔还是比较希望这位伙伴被五花大绑拖回去治疗。
虽然他这种布偶的身体很难对遭到凌虐的痛苦感同身受,但也知道那种接近死亡的折磨与可怕感觉,他真希望黑梭此刻还是好好躺在荒地之风里,起码在恶神破坏世界时,那个地方还会有一定的安全保障。
身边的友人,真的吃太多苦了。
正这么想的时候,大白兔突然觉得耳朵被往上一扯,整个脸跟着绷直起来。